有人失败了,有人释怀了。
而萧十一呢?
他清闲了半个月,天天对着吕雁行那一张讨人厌的脸,他的心情变得不好。
吕雁行要请他去北岸城走走逛逛,买几套新衣服,支出他全包了,可萧十一一点不动心,他不想去城镇。
黄昏时,萧十一站在空荡荡的大院子,看着月夕客栈四个字的青旗随风飘摇,大门外一棵树木,树叶早已凋落,树枝交错缠绕,这样的情景瞧着多么萧瑟。
他依然穿着那件皮裘大衣,无精打采的双手环抱着不说话。
陀螺和弹簧这几天也不忙了。
那几匹马受惊吓后陀已训好,吃着陀螺割来的草。
弹簧在收钱台打盹儿。
萧十一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,而这样的局面以后时不时会遇到的。
那些传言,那物件没了后或许会好些。
只是,那是不可能的。
吕雁行走了过来,拍了拍萧十一的肩膀,说道:“你又在这里伤春悲秋啊?”
这几日,萧十一总是这样的神情恍惚,看着天,看着地,摇摇头,点点头……
这个样子吕雁行从没有见识过。
萧十一自小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,就算曾经因为练无形之剑走火入魔他也能去自我化解魔性。
堂堂一个被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剑魔如今却是在虎口山开了月夕客栈,做了客栈的老板,对着客人他甚至有讨好的市井小民之味。
吕雁行在这里做了一段时间,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萧十一。
以前,他们一个风雪楼楼主,一个风流倜傥的剑魔,从不会因为世上一些纷纷扰扰而乱了心扉,喝着美酒,看着美女,踏着风雨,逍遥自在。
几年过去,萧十一却变了,他没有变,依然我行我素。
但说萧十一变了也没有变,他要杀人也是狠得下心。
人生一路,总有千变万化,看淡或者看重,只是一念之间而已。
吕雁行道:“竟然那物件你说不存在那就是不存在,你还担忧什么?”
萧十一叹了长长一口气,道:“我本也是这么想,只是如今局面已无法控制了。”
他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,总是做了一个无聊之举:叹气,跟一个妇人一般。
吕雁行道:“难道是还有什么……”他一时半会说不出另一种假设,但这一假设应该是很可怕的。
萧十一点点头,道:“就是如此。”
吕雁行也叹了气,道:“早知如此,我绝不那般做。”
萧十一反而笑了,“就算你不这么做,也还是会有其他的动静发生的。”
这利益被说得太大了,大家都想要分一点。
“连西域巫族都来掺和。”萧十一道,“这江湖必然会有一场大风雨。”
吕雁行想了想道:“我们能阻止了吗?”
萧十一道:“你这话有点莫名其妙。”
吕雁行道:“难道你不是因为在想这个问题而伤春悲秋吗?”
萧十一道: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春悲秋了?”
吕雁行道:“你在我面前不用如此,我是懂你的。”
萧十一觉得谁都没法懂得他,就连眼前站着的这一位好朋友也是一样不懂他心里真正所想的。
吕雁行道:“不想多,今朝有酒今朝醉,管他什么江湖的。”
萧十一畅怀一笑道:“风雪楼楼主就是不一样。”